等Hildur他們也準備好, 工作人員們又走入馬格, 開始逐一圈馬分發我們. 每次上馬鞍前我們都應該用毛刷幫馬兒刷一刷全身的毛髮, 但出門在外, 沒有毛刷在身邊, 可以怎樣呢? Vilborg就教我們, 如果沒有毛刷在手邊, 可以在地上拾一塊大小差不多的石頭, 可以當毛刷用. 我一聽, 半信半疑, 光滑滑的一塊石頭怎麼當毛刷用呢? 沒所謂, 立即試一試, 就地取材, 拾了一塊石頭來給我今天最後一節的拍檔Sela刷背, 咦, 又不錯, 手感足, 而且梳理過的毛髮比得上用毛刷梳的.
上馬再出發已是下午四時, 幸好這裏夏天, 長時間日光, 天色不會轉暗, 我們繼續時而過一點點小溪, 時而走在泥路上, 不過大部份時間都走在石屎路上, 也幸好Sela較Prudur容易策騎, 走起路來爽快得多.
我覺得冰島的牛好奇心很重, 每當我們一隊人馬走過, 冰島的羊一早已是「聞風先逃」, 但冰島的牛不但沒有逃跑的打算, 還會很好奇的整個牛群一同轉頭, 向我們的方向看過來, 有時還會很緩慢的整群向我們移動, 但又不會太接近, 到一定距離, 牠們便會站著一動也不動, 呆呆的只看著我們在做甚麼, 可能牠們體型相對龐大而且動輒十多廿隻在一起, 所以一點不怕我們吧.
這樣走了一個小時, 我們來到今天的目的地, 馬兒們今晚會在這裏留宿, 我們也把馬鞍和鞍囊留在這裏的馬房. 告別了馬兒, 我們完成了今天的旅程, 大夥兒分兩輛大房車返回農舍.
回到農舍, 已是過了下午六時, 雖然Margaret仍已準備好茶點給我們, Lizette一股勁兒的快上房間, 回來時帶著一支Bailey, 她一邊將Bailey倒入咖啡中, 一邊跟我們說, 咖啡的味道太濃了, 所以她要加點酒. 哈! 好一個理由!
我想起早上在馬房見到圍欄前掛著一個足有一個蛋卷罐般大小的白色方體, 似乎有些重量的, 不像發泡膠, 問了起來, Vilborg說是給馬用的食鹽, 馬兒要不時舐一下這片磚裝食鹽補充鹽份. Lizette笑說她之前花錢買了上好的磚裝食鹽回家給家中兩隻小馬, 怎知兩隻小馬對這塊上好食鹽不大感興趣, 只顧著舐之前買回來的平價食鹽, 氣得她哭笑不得.
Lizette家中的兩隻小馬養在後園, 都只一、兩歲年紀, 身型小小的, 適合她家的兩個女兒開始學習騎乘. 她也說打理照料這兩隻小馬也頗費心神的.
跟Manfred談天, Manfred的兒子Marc今年十八歲, 長得跟Manfred一樣高, 樣子也是一個餅模兒印出來, 日常在馬上, 我驟眼之際總分不出他們二人, 他們兩個都穿一樣的深啡外套, 一樣都打上一條頭巾才戴馬帽, 還一同戴上同款太陽眼鏡和頭盔, 兩人看上去更像兄弟一點, 分別就是Manfred的騎術比較淺, 所以他會讓自己留得較後, 不要阻著其他隊員前進, Manfred笑說他是全家人中馬術最差的一個, 他的女兒才是家中馬術最好的人, 他就是家中的馬兒的taxi driver, 負責在需要時候把家中馬兒「駕駛」回家.
其實也差不多是晚飯的時候. 今晚晚飯的主菜比昨天好得多了, 主菜是白汁芝士鱈魚, 冰島每樣物資都要靠入口, 就是海產可以自行供應兼外銷, 在冰島吃海產, 當然會更新鮮一點.
吃飯時, Lizette告訴我在丹麥, 他們過了一季寒冬後, 在進入春天的第一天, 全城的人都預先約好的, 大家一塊跑出室外, 餐廳和咖啡室會在這一天把枱椅都搬到街上, 人們都在大街上享受久違了的陽光, 這一天沒有特定的日子, 總之到了這一天, 大家都會知道, 大家都會很有默契的一同上到街上迎接春天第一道陽光.
我們一班女子談起年齡, Lizette問我多大了, 我叫大家猜猜吧, 西方人士總把中國人看年輕了. 不知是我真的長大了, 還是因為我說了那句說話, 大家也猜得差不多準確. Lizette也叫大家猜她的年紀, 要不是我知道她有兩個女兒, 大的已六歲, 我會猜她是跟我同年的, 原來她也已三十五歲, 她又去問Vilborg多大了, Vilborg又沒所謂, 大方的跟我們說:「我今年已經五十一歲.」不可思異! 全場都沒有人相信活力充潑而相貌不俗的Vilborg竟五十有一, 我還以為大抵也只是三十多近四十而已. Vilborg見所有隊員, 尤其是女隊員都向她投以艷羨目光, 她得意的笑說:「都說冰島上甚麼都是pure的, 所以我能保養得那麼好!」
剛才大夥兒吃茶點時, Vilborg忙著處理行程雜務, 跟其他在外的工作人員通電話聯絡, 由於農舍所在地較偏遠, 電話接收有時不穩定, 她錯失了一個電話, 想找工作伙伴的短訊回電, 又看不清短訊上的號碼, 叫了Helena和Manfred的兒子Marc來說: 「我們這些老女人看不了細小字體, 年輕人過來幫忙看看.」我還以為她在逗弄這個十八歲的大男孩呢.
晚飯後, 我趁著大家仍在大廳聊天, 快手快腳的換好泳衣, 到農舍外面的小熱水池泡熱水浴. Gernard大叔和Ingo已在熱水池邊, 怎麼不下水呢? 他們說熱水太熱, 熱得太過份, 完全不可以浸下去, 我試著把上潑到身上, 手觸到熱水, 確實得熱, 但在冷風之中, 冷手碰熱水當然覺得很燙熱吧. 於是坐在池邊試著伸腳入水池, 右腳掌才剛剛伸入熱水池一秒中, 乖乖不得, 立即要縮腳回來, 簡直要把我的小豬腿白灼吃掉, 池中熱水簡直可以熱得用來煮蛋. 這時Ingo的愛妻Heika也穿著浴袍來到池邊, 我們三個都三口同聲警告她不要下水, Gernard和Ingo分別往還屋內找工作人員幫忙, 原來Vilborg考量得太週到, 我們的人馬還未回到農舍, 她已致電叫Margaret開熱水制, 由於太早開始準備熱水, 之後又沒有再調教溫度, 於是現在熱水過熱.
Ingo坐在熱水池邊, 不時把熱水池的水潑在身上, 保持身上和暖, Gernard也坐在熱水池邊, 說著昨天水溫熱度適中, 浸在裏面非常和暖舒服, 聽得我心癢癢, Gernard雙腳浸在熱水池內, 膝下小腿給熱得通紅, 但大腿卻冷得發白, 我忍不住指著哈哈大笑.
笑鬧之中, 救星終於出現, 工作人員Gestur大叔抽了一大桶冰冷的冷水來, 全桶的倒了下去, 我們期待的看著, Ingo已在幫忙的伸手到池中攪拌冷熱水, 倒下了一大桶水, 水溫是有輕微改善, 但還未至於可以讓我們跳下去泡個痛快. Gestur呵呵大笑, 轉身走去要給我們再提一桶水.
這時離開了一會的Heika回來, 原來她也回了屋內張羅, 她也拿著冷水來, 不過她用上澆花用的大水澆桶, 她像澆花兒的把水都澆在熱水池內, 水溫持續降低, 但熱水池的容量實在大, 她那花澆裏的冷水仍是杯水車薪, Gestur又來回了兩趟, 水溫開始變得可以接受, 我們四人也著實按捺不住, 挨著仍是頗燙的水溫, 跳入水中, Gestur繼續為我們送水, 水溫已差不多, 在熱水池中的Ingo叫Gestur把這最後的桶冷水自他身上倒到池中. 嘩, 實在敬佩Ingo忍耐這五秒的冰冷的水的勇氣, 冰冷的水自上而下, 然後立即浸入四十多度的熱水之中, 這一冰一火的感受我「可遠觀而不敢試玩」.
終於大家可以安心下來, 好好享受一下在冷天底下泡熱水浴的樂趣. 噢, 舒服得很呢! 水還是燙著, 雖然熱水池體積看上去小, 我們四個人各據一角仍覺鬆動, . 倚著水池邊, 風吹在頭頂是有點涼, 但全身都浸在熱水中, 四肢八胲都暖烘烘的, 眼看出去的景色是給前面的矮樹遮了一點點, 不過在攝氏十來度的室外泡著熱水的同時, 看著自然景色, 是從未試過的享受.
泡了一會, Ingo夫婦先行離去, 其他隊員陸續過來, Lizette當然不會錯過泡熱水浴的機會, 她還帶了白酒和酒杯, Vilborg和Rikke也來了. 天氣沒有昨天的冷, 不似昨天的掉了一些些雨點, 不過對於我這個南蠻女來說已經夠好玩. 這班北歐人在跟我說, 她們在家鄉, 是在雪夜裏, 頭戴冷帽, 泡在熱水中, 或者這在天氣晴朗的冬夜, 一家人泡在熱水池中, 一同仰頭欣賞星空. 嘩, 光想想這冷熱的極端, 漫天雨斗的浪漫, 可惜這趟夏天出門, 沒可能遇上黑夜.
Vilborg原來已有三個孩子, 大的已二十多歲, 年紀最少的女兒也十多歲, 她說女兒小的時候, 家中沒人看顧孩子, 所以她帶領騎馬團時, 就帶著小女兒在身邊, 讓她一同騎馬上路, 那時小女兒才六歲.
大家在談談聊聊, 說著瑜伽對騎馬的好處, Gernard說人家玩太極的目的跟瑜伽一樣, 是要令身體柔軟, 作為亞洲代表, 我當然要出言討論, 我們在亞洲多聽人家說耍太極為強身健體, 卻未聞為身體柔軟.
Vilborg和Lizette在切磋瑜伽動作, 我們連續多天騎馬, 雙手雙臂整天都是向前伸, 雙腿則向上縮, 其實我們需要做這些柔軟活動, 例如雙臂向後伸, 壓腿拉腿等動作來拉鬆肌肉, Vilborg在示範著不同動作, 說明天要帶大家一起做.
說著說著, 我泡得舒服的不捨不得離開, 但實在不能泡太久, 於是還是起身離開, 在野餐桌取回毛巾衣物, 入地牢再爬兩層樓梯回到房中, 我也知道這一冷一熱的溫差, 加上兩天下來的劇烈馬上運動, 我這個不習慣這麼大運動量的身體, 未必能應付, 所以我已小心保持自己動作要小, 不可急躁, 尤其攀樓梯, 就是平日也可能會引致輕微頭暈, 我不敢托大, 只輕手輕腳的慢慢一步一步, 好好扶著牆身摸上樓梯.
差不多回到二樓時我已感到極不對勁, 頭開始暈眩, 手腳開始乏力, 心臟狂跳不止. 勉力回到房中, 幸好我早在出去泡熱水前已準備好洗澡用品和更換衣物放在床邊, 拿了物品轉身要入浴室, 碰上有隊友也想洗澡, 其實我也已沒神去看清那是誰, 我只開口說我剛泡過熱水池, 請她讓我先洗澡. 用餘下的意志走入浴室, 放好東西, 脫光衣服, 放了熱水, 已跌坐在浴缸中, 天旋地轉, 眼冒金星, 動彈不得.
在浴缸中呆了好一會, 讓自己慢慢調節呼吸, 定神減慢心跳, 神智才漸漸恢復了一些. 身體沒能挪動幾分, 腦中只在盤算, 如何用最少的動作洗澡、穿回衣服、回到房中及確保自己在這一連串動作中不會暈倒不醒人事. 勉強洗好澡, 慢慢的從浴缸中爬出來, 穿好衣服, 緩慢的走回房間, 由浴室經起居室回到房間才三數步路程, 但我連大氣也不敢透一下, 也不敢跟在起居室聊天的大家打招呼, 生怕一說話, 洩了氣便立即暈倒.
回到房間, 立即跌躺在睡床上, 不能再動. 人是暈眩的但又未睡著, 聽著Lizette在起居室跟大家聊天, 豪邁爽朗的Lizette圍著毛巾坐在起居室邊跟大家聊天, 邊排隊等候使用浴室. Lizette是丹麥護士, 有分別六歲和四歲的女兒, 她說她的丈夫是個獵人(hunter, 當然是業餘那種啦), 年初時她丈夫跟朋友去了打獵(相信是要在深山住上很多天那種), 她就留在家中看顧女兒, 所以這次輪到她丈夫留在家中照顧女兒, 她就自己來冰島騎馬.
格陵蘭是丹麥屬地, 所以丹麥會為格陵蘭人提供基本生活服務, 例如醫療, Lizette說, 作為丹麥人, 其實她也想去格陵蘭生活一下, 丹麥政府有招募醫護人員到格陵蘭工作, 當地人衛生常識欠佳, 牙齒護理更不注重, 所以格陵蘭人總是滿口爛牙. 由於肯去格陵蘭工作的醫護人員人數有限, 所以丹麥的醫生護士往回格陵蘭上不同的村子, 要所有村民都來作例行身體檢查, 牙齒檢查, 視力測驗等等.
Lizette說其實應政府之聘到格陵蘭工作的報酬不錯, 但一整年都要留在冰封的苦寒之地, 一年中有九個月都不見天日, 實在艱苦忍受. 由於招募困難, 政府也不一定要醫護人員留在格陵蘭一整年, 只選擇在夏天的三個月裏在格陵蘭工作也無任歡迎, 不過政府就不會提供食宿及來回丹麥機票, Lizette又覺得沒理由辭掉工作只為去格陵蘭三個月, 所以事情就擱著了.
躺在床上, 缺氧的腦袋續漸回復, 四肢的力氣也慢慢回來, 好動的心又活起, 慢慢的起來, 再在農舍裏參觀一下, 特別是想給農舍不同的角落拍一下照. 摸到地牢的騎具房, 一打開門碰上大黑大刺刺的橫臥在騎具房的正中央. 我第一個即時反應竟然是尷尬, 像在不適當的場合碰上熟人, 第二個即時反應是微微一驚, 我會不會惹怒了整個睡覺的大黑, 教牠撲起來咬我? 結果是大黑眯著瞄著我, 懶洋洋的沒打算對我怎麼, 也沒打算逗我玩, 呀, 外面天氣確然是冷, 這裏又暖又潔淨又沒人騷擾, 有甚麼比躲在騎具房睡覺更好?
雖然體力回復不少, 但始終是累, 而且今天還是我第一趟整天騎馬, 累得要命, 還是早早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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