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醒了一下, 坐起來伏在窗前, 看到日落, 已經是午夜十二時, 當然在冰島的夏天沒幾個小時會天黑, 也可能等至夜深天仍是亮亮, 見不到日落, 可能是因為酒店和房間座向, 我從窗邊直看出去, 噴泉區後面是一個大山丘, 這時太陽已走到大山丘後, 陽光的餘暉映在山丘上的雲上, 看起來是橙紅的彩霞, 美極了.
Lizette不在房中, 我聽他們在外面玩樂, 大聲唱歌, 他們大概在起居室或者餐室玩吧, 幸好這兩晚酒店只有我們這二十多個住客, 他們大聲的玩也不怕吵著旁人.
又隔了許久, 我矇矓中聽見Lizette回房, 也聽得出她是喝醉了, 她在低聲說著很熱, 便脫了外衣躺在兩張床中間的地上睡了, 是因為她覺得睡在地板涼快點, 還是喝得太醉, 以為地板就是床舖? 我也沒理會轉身繼續睡去, 又過了好一會, 聽到Lizette又低聲叫冷, 從地板起來, 想是要回到床上睡吧.
早上醒來, 丹麥的隊友們都收拾好行李, 他們今早便會回到雷市, 我們也要收拾好行李, 因為我們今天便要離開噴泉區, 回到農舍那邊.
大家再次聚集在餐室吃早點, 我們忙著為自己準備今天午餐的三明治, 而丹麥隊友們則跟我們作最後告別, 我們送他們上車離去之後, 我們也把自己的行李搬出來到最近側門的頭房集中, 工作人員會在我們動身去馬房後幫我們把行李運上車, 送回Fossnes農舍.
大家都在關心的問Manfred他的女兒情況如何, 有些隊友不知前因, Manfred在解女兒和她的女朋友(girl friend)正在另一個旅程中, Marc聽著緊張兮兮的更正說:「是女孩子朋友.」惹得Manfred哈哈大笑:「Oh, my broker English! (噢, 我的爛英語啊!)」 Manfred說他收到女兒的短訊說: 「What the hell we are doing here?」, 他就知道他的女兒沒有事.
出發步行去馬房途中跟Manfred聊起, 他在一間汽車零件生產商工作, 業務遍佈全球, 他偶爾也要去一下中國, 他在說他所認識的中國人性格, 他認中國人不會說向人說出不懂或者不知道, 試過一次他跟一個美國同事和中國同事開會, 中國同事老是在兜圈子, 美國同事認為中國同事們在隱瞞一些事情不肯說, 於是Manfred叫停了會議, 告訴美國同事, 中國同事們答不到問題因為他們不知道, 而他們不好意思說不知道. Manfred的看法心地好之餘也不失一個細心的觀察.
說著我們又來到馬房前, 我們都入馬具房準備取出馬具, 工作人員已去了馬欄那邊忙碌地分配馬兒. 今天我的拍檔是Sida, 亦今天的噩夢泉源. 通常我們愛叫馬身黑白或深啡和白, 看起來像乳牛的牛身的顏色的馬做「牛奶仔」和「牛奶妹」, Sida就是一隻牛奶妹. 我從未遇過一個如此糟糕的拍檔, 尤其以冰島馬而言, Sida幾乎被我標籤為害群之「馬」, 未上馬前一切正常, 才一出發我已覺得怪怪的, Sida每每都搶著先行, Tvista也是愛搶先, 但Sida是非常不受控制, 該跑的時候跑, 不該動的時候老是站不安定. 今天已是第五天騎冰島馬, 才第一次遇著如此差勁的冰島馬.
今天我們又帶著馬群上路, Pordur和Hildur帶著馬群就在我們前面, 我們就跟著Vilborg在後面, 初出發的一段路程途中有很多圍閘, Hildur要不斷下馬開閘讓馬群走過, 我們要待馬群走遠一小段距離才走過圍閘, 然後等Vilborg關了閘才跟著她再前進. 於是路程上有很多時要停下來稍候, 偏偏這些時候Sida不肯好好的站定等著, 老是不安定想要向前走, 我努力的跟她爭持, 要逼她停著. 不知是不是因為Sida久生在冰島, 只懂冰島語不會廣東話, 她一點也不理我的命令, 於是一人一馬在鬥力, 她扯我拉, 結果大夥兒好好地站在原地等著, 我和Sida就越扯越遠, 像要離群似的, Vilborg轉過頭來見到我們這個樣子, 又高聲提著我們不要走掉, 真無辜.
就這樣的爭持了好幾次, 我已經筋疲力竭, 也拿Sida沒辦法, 滿腦中想著如果下午換馬時Vilborg仍要我騎Sida的話, 一定不會接受, 我連拒絕和爭取換馬的對白也準備好了.
走了不一會, 來到一片路邊的小空地, Vilborg著大家在這裏停下來, 稍為小休一下, 我們又如常的下馬來聊天、拍照、看風景, 馬兒又把握時間吃草. 我也趁機休息一下, 舒展一下手腳, 肌肉都給Sida拉扯得僵直了. Sida邊吃草, 我邊在輕拍牠的身子笑罵她不聽話, 就在這個時候, 沒想到Sida後腳往後一挪, 踏在我的右腳腳背上, 我立即失去平衡, 跌坐在Sida身旁的小小斜草地上.
不是有馬靴保護, 想是我的右腳腳掌已即時斷裂, 饒是如此, 我已是痛得不會叫救命, 我跌坐在地上, 閉了一天悶氣一次過併發, 也不顧得Sida只懂冰島話, 大聲用廣東話叫Sida快些走開, 身旁的隊員已發覺我的宭境, Vilborg也聞聲趕來, Sida的腿也終於挪開了一步, 維持了足足兩秒的「挾持人質」事件, 終於得到解決.
Vilborg立即在查問我的傷勢, 看看我有沒有受傷, 而我立即站直, 確定自己沒有受傷之後, 我已忍不住連珠炮發的向Vilborg投訴Sida, 我也不是個挑剔的人, 這幾天下來也沒有特別強要挑選硬騎某隻馬, 但是我真的完全沒辦法與Sida合作去來完成餘下的路程, Vilborg也沒等我把預備好的對白說完, 她已決定幫我換馬, 她也知道我沒可能跟Sida繼續上路.
問題是我們的馬群在前方已經走遠了, 沒有馬兒給我替換. 於是Vilborg叫來了Manfred, 請他跟我對調馬兒, 好好先生的Manfred二話不說便答應了. 於是我騎上了Manfred的Vinur繼續上路.
騎上Vinur後一切順利, 走不了一會, 我們來到前一天已走過的石橋, 我們都下馬, 拖著馬兒走過這道石橋. 過橋之後, 我們開始不斷的上坡、上坡、再上坡, 路不太斜, 但坡幅不斷, 我們慢慢的越走越高, 翻過一個大山丘, 之後我們見到前面下坡之後是一大片平地, 再前面是一條小河, 我們的馬群已停在小河前大口大口的喝著河水.
我們也徐徐的下坡, 集中到坡下的平地上, 一方面等前面的馬群先過河, 另一方面等嚴重墮後的Ingo和Heika夫婦跟上來. 終於見到Ingo和Heika繞過山坳, 走到下坡的路. 馬術甚佳的Ingo一馬當先的canter下山衝到我們面前, Vilborg就提著他不可以突然這樣加速, 冰島小馬受不來的. Ingo說Heika的馬兒完全沒有前行的意圖, 沒興趣加速, 也不在意大夥兒已一早遠去, 不管Heika如何努力踢著牠, 也沒反應, 就是一副「你急我不急」的嘴臉, 悠悠然自得其樂的慢慢踱步, Ingo唯有留後陪著Heika. 細問之下, 原來那馬兒是Prudur, 怪不得完全沒反應. 說著Heika和Prudur終於慢慢的走下山坡, 來到我們面前.
我們的馬群早已離開, 我們也趕快渡河, 我們過河多了, Vilborg也不用再耳提面命我們不要向水裏看, 不要停下來, 水流也不急, 只濺到一點點水花上來, 也不沾濕馬褲, 我騎著馬兒過河也十分穩定, 只是技術仍未足以在過河時拍照.
過了河之後, 我們繼續不斷上坡的路, 我們一直走在半綠半荒的地上, 地上只有地衣和植被, 沒任何較高或較濃密的植物, 也沒有甚麼動物昆蟲的動態, 天空上也不見一隻雀鳥飛過, 彷彿這片大地就只有我們這支長長的馬隊在趕路.
今天天氣極佳, 藍天白雲, 不過風就是大了點, 我們以「之」字型往山上走, 我覺得我們好像快要走到上天上, 涼風送爽的策著馬, 輕快地在山徑上輕馳著, 風景上沒有甚麼特別特色, 只是偶爾遠遠會有 一兩 所農舍或者農間工作屋, 我們就享受著在城市難以見到的空曠, 直跑上高地.
漸漸我們眼前所見的景物開始綠起來, 原來我們又來到一條小河前, 我們的馬群已在小河上喝飽了水, 繼續前進. 我們這才開始走入河中, 我們已有多次的過河經驗, 已經不用擔心在過河時會有危險, Vilborg也放寬了過河不准停留、不准讓馬兒喝水的限制, 叫我們如果我們的馬兒想喝點水, 也可以讓牠們稍為停留一下, 快快喝兩口水, 說著她也讓她的馬兒喝上兩口.
過河之後走了不一會, 我們來到一片高地, Hildur和Pordur他們已把馬群趕入了在這裏的一個馬棚, 我們也在馬棚前下馬, 把自己的馬兒送入馬棚, 然後就是我們今天的午膳時間.
今天的午膳地點非常獨特, 今天我們在河邊吃午餐, 馬棚前面就是一條小河, 也就是一直聞說非常清徹乾淨、由萬年冰川溶化出來、冰島人引以為傲的「pure」河水, 這幾天都有機會騎著馬兒涉水而過, 但真正接觸河水, 這才是第一次.
我跟大家一樣, 直奔到小河前面, 快快的脫下手套, 伸手到河中洗水洗面. 碰觸到河水的一剎是冰涼的, 一方面這裏的天氣才攝氏十來度, 也是因為這些河水是溶化自冰川, 當然是冷冷的. 定神細看水中, 清徹而沒半點雜質, 沒有任何生物在水中, 也沒有污染或者有害物質, 我們可以很放心的飲用, 我俯身到河水中, 大口的喝著河水, 這些就是沒經過任何人類加工, 也不含floride的純天然之水. 水沒有特別的味道, 只是清涼, 這就是原始人類在沒有污染的年代所飲用的天然水.
Ingo從後上來笑說有隻穿橙色衣服的馬在喝水, 因為我怕我的手太髒, 不敢用手掬起水來喝, 所以我俯身下去, 直接吸喝河中的水, 又的確像我們的馬兒在河邊喝水的模樣. Ingo索性倒了水壺中的上, 裝上河中的水以作飲用.
馬兒都呆呆定定的站在馬棚內, 大風吹得牠們毛髮飛散, Manfred告訴我, 原來這些馬兒正在睡覺! 我沒想起原來馬兒是張著眼, 站著的睡覺, 怪不得牠們四五隻並排的站在一起, 一動也不動, 原來已經睡著了, 不好打擾牠們了.
我再次向Manfred道謝, 多謝他仗義相助, 我問Manfred覺得Sida怎樣, Manfred也說著實要用很大氣力去拉停Sida, 在旁的Vilborg也說所以要找個男士跟我換馬, 男士也夠氣力去拉著Sida.
我們全隊人員都河邊坐下來, 迎著陽光, 吃我們自備的三明治. 陽光照著面龐是熱著的, 但因為風亦很強勁, 如果背著陽光又會覺得冷. 因為大風, 所以今天坐下來吃午餐時不像昨天, 沒有擾人的蒼蠅不停的在我們面前飛來飛去.
吃過三明治後, 我向背後看去, 原來工作人員們都聚都後方一個小小的斜坡, 倚在斜坡和地上聊天, Irmeli和Betty也去了那邊午睡, 於是我走過那邊, 找一片舒適的草地躺下來, 拉高風褸避免面龐給陽光曬到. 溫暖的陽光加涼風, 跑了一個早上, 吃了午餐再在柔軟的草地上來一個午睡, 在冰島總是覺得不用害怕任何蛇蟲鼠蟻, 感覺上草地上就好像除了草和零星小花, 就不會有其他生物.
就這樣, 我真的在郊野草地上睡著了, 在香港, 要安心地這樣在草地睡去, 似乎奢侈得罕見.
今天的午休時間好像特別長, 醒來好一會, 工作人員們才陸逐回去馬棚附近, Pordur在幫其中一隻馬兒整理馬蹄, 馬兒似乎是不小心踏甚麼尖銳的, Vilborg拉著馬兒, Pordur則用工具大力的往馬兒蹄中在挖, 不知要在裏面挖甚麼出來.
又再分配馬兒, 我再獲配我的最佳拍檔Tvista, 實在太好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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